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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 斜塔(2 / 2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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辨认几遍才觉出来是个人名,崔……崔什么?

戴蒙心念电转间冷冷发笑,哦,是他的好爸爸了。

老混蛋对崔晧下手这件事想想其实也不奇怪,毕竟崔晧生得的确好看,哪怕是现在右眼有些许僵硬奇怪的状态。

崔晧的骨相,体态,好到许多明星模特都要自惭形愧,即使是在戴蒙遇见的他最落魄的那段时间,他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穿条破洞牛仔裤都能光凭背影鹤立鸡群。

他有一种介于男女间的张扬的邪性美,笑的时候气场魅惑,发怒时压低眉眼便能叫人肝胆俱裂,但屈辱时隐忍的神色却叫人暗暗心惊于咬牙切齿时那微张的唇,怎么那么地薄,那么地红?,要滴血一般。

无怪人有亵渎之心。

戴蒙原先有想过对他下手,可惜出了那档子事,现在则是有心而无余力。

回想起与崔晧再度相见的雨夜,戴蒙就懊悔至极,不是因为上了他的车后悔,而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把线索处理得更干净些,早知道全一把火烧了,警察来得就不会那么快。崔晧这个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发作一通,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。

他喜欢见血,但绝对不能是自己的血。

啧,流年不利。

戴蒙想着他白日里的神情与之前种种掩护的作为,心里燃起希望。崔晧对他的感情明显很矛盾,又恨又爱,他得抓住崔晧爱他的一面放大,以此赢取更多机会。

他莫名兴奋,为即将实施的欺骗与博弈雀跃,同时祈祷崔晧下手有点分寸,不要在他完全得到信任前弄死他。

后半夜戴蒙微笑着盘算接下来的计划,一直到黎明才再度入睡。

崔晧的生物钟使他起尸一样挺起来,迷迷糊糊地下床,正好一脚踩在戴蒙胸口,差点没要了戴蒙的命。

崔晧去摸丢在地上的西装裤,一脸茫然:“我眼镜呢?”

他光脚在室内走了几圈感到了凉意,终于回了些神:“哦,我不近视来着。”

崔晧蹲下来歪头打招呼:“早上好。”

“早上好。”戴蒙忍了一口瘀血应他。

“唔,你喜欢吃什么?”崔晧不等他开口就自问自答,“我不吃姜蒜讨厌韭菜海鲜过敏恶心菌类憎恶油辣,所以这些都不许讲。”

“白粥就好,”戴蒙被他堵得一梗,按捺住嘴角抽动接话,“有水煮蛋和玉米就太棒了。”

“嗯,还可以有紫薯,和一份沙拉。”

“我习惯这么吃,早上我半点荤油都沾不得,会吐。”

崔晧活到现在真的是老天垂怜,身娇肉贵,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的主,愣生生耗死了一干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。

有时候他自己都心疼自己,都遇见的什么玩意?当然,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,谁整他但凡没整死他就等着被他整死。

十几年,全耗在这群人身上,值不?不值。

但气出不了,他一辈子都难受。

他亲手送崔东旭上了路,却也一辈子活在了他的阴影里,终于变成了和他一样的人。

昨晚他梦见崔东旭死前的场景,热烈飞扬的烈火与气流裹挟着汽车碎片高升,绚烂得像朝阳于高山初起时掀涌的层云,斯长于世最光辉的时刻是葬礼。

然后接受遗产时,那个放在银行的保险柜打开后只有一封信。

崔东旭手写了两页纸,全是分析他以后要如何生活以及走出阴影的方式?,还说早料到死亡的结果。

“反正防不住,命给你,开心玩就是。”

这个老男人自己玩爽了开开心心去死,还他妈装一波情圣,用这种方式膈应人一辈子,多毒啊,多损啊,太他妈恶心了。可崔晧当时还是哭得像个傻子一样,恨是真他妈恨,爱也是真他妈爱,那是他亲爹,算计了他十几年的神经病,宠了他到死的情人。

他荒芜的世界里从此缺了一角,完美又血色淋漓。

“你他妈就该下油锅,别轮回,”崔晧真心实意地吼,“省得又祸害人家。”

回过头来,他孑然一身,于是又寄希望于该死的爱情,面对另一个虚假的男人。

崔晧看到他眼里的残忍,明白语言的虚伪,满心只有可笑二字。

但不知为何还是去接近,他实在怕极了孤独。

崔晧打开液晶电视,冷不丁看见新闻如是说:“近日,警方查明【慈悲佛】连环杀人案件凶手身份,系n大医学院博士在读生戴蒙,现场抓捕失败,遭遇疑似其同伙者阻拦,望民众踊跃提供线索,使凶手早日归案,让死者瞑目,沉冤昭雪。”

崔晧搜索具体案件情况?,看完一脚碾在戴蒙伤口上左右摆动地重搽:“十五个,你还挺有本事。”

戴蒙痛得冷汗浸出,牙关咬得生紧。

“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,”崔晧懒洋洋地拖长调子,“但我还真是看不惯你。”

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,受害者还男女老少病弱残齐全,一类都没放过。

崔晧笑得阴郁:“前面三十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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