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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rt3 买春和回家(7 / 2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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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说完这句话后祝余的眼睛又轻轻眯起来,但当下的我尚不知这时的他已经在审视“男性”这个用词。“脸上有什么东西吗?”我用一只手摸了摸脸,等不到回答后又用两只手将它捧住。“祝余……”我犹犹豫豫,“我洗好脸的。”

“是的,很干净很完美的脸蛋。”他又夸了我一次,“我在想怎么说谢谢。”

这次我的害羞不张扬,只耳朵悄悄在红。没关系啦四个字荡在空中,像喝醉了酒一样发软且轻轻飘飘。我告知林禅语的判断果然没错,祝余真的很有礼貌。

我不爱看电视,也不会打游戏,晚上要说有的娱乐活动是偶尔和林禅语的聊天。十点半正是好眠,祝余看我。

祝余竟有和我一样的生物钟。

“睡觉吗?”说完这句话后我打了个哈欠,又如往常一样熟练地将凉被盖在身上。现在还不算盛夏,窗口的夜风将屋子的温度降下,没有风扇的吱呀声。凉被拉得长长,我在暖黄的灯光下只露出一双等着祝余关灯的眼睛。

“咔哒。”一声,我小屋的光源灭了。

床铺有一瞬的下沉,祝余睡在离我有半个手臂远的另一边。一个空间里有两个人,我趁着自己还算清醒的时候,试图去感受今天早上粗略感受过的另一个人的呼吸。

可是现在的祝余太安静。

祝余不会呼气吸气吗?我耐心等待了两分钟,在心里否认这个荒唐的猜想。可祝余为什么没有动静?我咬了咬嘴巴,在黑暗试探出声。

“祝余,你睡了吗?”

祝余回我:“没有。”

“祝余。”我又继续,“可是我听不见你在呼吸。”

“我小时候练过些体育。”祝余说,“没睡着时呼吸声可能不太明显。”

“啊……”我有些遗憾,把被子重新拉到鼻子上。

“虞生。”祝余轻轻笑,他向我建议,“你要不要睡过来些?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这样你既拥有比现在大的空间,也可以感觉到我的气息。”

我实在是想,于是略略往祝余那里挪了一点。

“还是没有。”

然而祝余告诉我:“马上就会有了。”

祝余移过来一点,和我只隔一个拳头,他微微偏头,做了一个大大的深呼吸。

“噗嗤。”我没有忍住笑,“不是这个!”

“那是哪个?”祝余减小了力度,“现在呢?”

“还是有一点点刻意。”

“好的。”祝余很耐心,他又放轻了,“这个呢?”

我感受到了。

那小小的、悠缓的、存在感如婴孩一样的呼吸。

我侧过身去看祝余。

月光透过窗户,打在我的房间,打在祝余的脸上。他很英俊,一双猎狼似的眼,高挺的鼻、坚毅的下巴上,一抹笑淡淡地被唇角勾起。

我扯着被角,手偷偷摸了摸又擅自升高温度的耳朵。

“祝、祝余。”我说。

“谢谢你。”

祝余说他要找的人还在西区流窜。

我所在的地区鱼龙混杂,多是舞厅和夜总会,因为早年间出过的群殴事故,兼城市开发停顿,房租比其他地方便宜。普通人生存的韧性很强,所以即使这里臭名远扬,也有用正经渠道讨生活的寻常百姓。

林禅语阻止不了我收留祝余,但她明令禁止我和祝余的其他事情有牵扯。“尽量不管不看不问。”说这个的林禅语手里夹着一根女士香烟,凌艳的眉目张扬,“虽然你捡回的是个帅哥,但看那样子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。”

“那……”我好奇地问,“他像个什么人?”

闻话的林禅语顿了顿,她掐灭香烟有些吃力地看我,我知道自己又暴露出了无知的一面。亏得卤肉小摊前面有玻璃,阻挡她因为怒我不争而试图捏我的脸的手。

“小土鳖。”这个称呼没有恶意的,“你要不要看看《古惑仔》电影?”

我非常坚决地摇头拒绝:“我不喜欢见血。”

“不喜欢见血——”林禅语故意拉长声调,“那为什么喜欢祝余?”

“啊?”我夸张地感叹了一声,“祝余是古惑仔吗?”

林禅语沉默,过一分钟后不再沉默的林禅语说“孺子不可教也”。

好吧,我的确是不如何聪明。

打工的日子其实很枯燥。卤菜的前奏几乎是老板一人包办,他极宝贝自己的独家秘方。我能够学的就是确认食物的熟度,拌菜的配方、掌握放料的尺度,而这些随着我天天剖鸡解鸭已经深深刻在脑海。对于眼前的买卖,虽在和人交流中还不算从容自得,但也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惧意和新鲜。

而祝余很新鲜。

祝余是一个我不知道来处的天外客,他屈膝坐在西区的昏暗巷尾,身上只一点儿照不亮全身的火光。他有年龄,告诉我正在追债,却并没有说清那人拿走的是什么款项。是黑社会吗?是毒贩吗?祝余好像给了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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