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节(2 / 3)
声,有种起哄的意味。
江岌仿若未闻,垂下眼,神情比之前看上去认真一些。他的手指轻轻扫过琴弦,前奏的吉他旋律随之响起来,台下的嘈杂声顿时弱了大半,都将目光聚焦到他的身上。
秦青卓将吉他放到一边,对着三份乐谱叹了口气。
说实话,从完成度来看,这三首歌确实不如之前糙面云在比赛中演出的那几首。
他能感觉到江岌写歌时那种杂乱的心绪,还有那种既渴望宣泄、又不想暴露自己的矛盾心态。
他猜想这跟江岌本身的性格有关,江岌不是喜欢暴露伤口的人,他总是藏着自己的情绪,让自己看上去对什么都无所谓。
或许江岌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,秦青卓想,否则这些情绪会像蚌壳里的砂子一样,经年日久地折磨着他,让他永远也没办法走出来,活在长久的情绪内耗中。
秦青卓又一次地翻阅三张乐谱,这三首歌,他当然可以帮江岌改得更好,他知道怎么才能让一首歌充满情绪的感染力和煽动性,但那真的有助于江岌的情绪宣泄吗?
倏地,他脑中浮现出一张乐谱——是上次偶然在江岌房间外拾起的那份《长夜无边》。
歌词已经记不太确切了,但那首歌里蕴藏着的浓重而暴烈的情绪,他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。
没猜错的话,只有在那首歌里,江岌才真正地宣泄了自己的情绪,如果能让他在台上唱出那首歌,或许可以帮他尽快地走出来。
况且,以秦青卓多年音乐人的直觉来看,那首歌里有一种直击灵魂的感染力,那正是足以打败城市坍塌的力量。
思及此,秦青卓放下手中的乐谱,拿过手机,给江岌发过去一条消息:“有没有考虑过唱那首《长夜无边》?”
那头迟迟没有回复,又等了片刻,秦青卓站起身,拿过外套披在身上,推门走了出去——他要去找江岌当面好好聊聊这事。
红麓斜街的夜晚还是一往如常的热闹,入秋天气稍凉,但丝毫没有扰到客人们醉生梦死的兴致。
司机寻着地方停车,秦青卓戴上口罩,下了车朝红麓酒吧走。
原想如果酒吧人少,或许可以坐下来听听江岌唱歌,但走近了,隔着玻璃门秦青卓发现红麓酒吧里坐得满满当当,打眼看过去几乎没有空位。
秦青卓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,正打算坐回车里等,刚一转身,却听到了里面传来了熟悉的旋律——江岌居然在唱自己的歌。
脚步停顿,他站在酒吧门口,听着里面传出的歌声。
江岌确实有一副好嗓音,这首歌难度不低,音域跨度极大,转音和换气都颇需技巧,但江岌却唱得毫不费力,且每一处情绪的处理都极具感染力。
这些年,秦青卓其实听过不少人的翻唱版本,其中不乏一些颇有名气的歌手,但没有一个版本像江岌唱出的这样,一瞬间有种抓耳的听感,让他觉得近乎惊艳。
难以想象,这样的嗓音居然藏在一条陋巷的小酒吧里,如果不是这档节目,这个少年到底会被埋没多久?
正沉浸在一门之隔的歌声里,楼梯下方忽然有人出声叫了他的名字。
秦青卓一抬眼,看到楼梯下抬头看着他的女孩,有几分眼熟,但一时记不起在哪见过。
“黄莺,”对方主动说了自己的名字,“我们见过的。”
秦青卓凝神一想:“夏绮的朋友?”
“是我,你还记得啊,”黄莺笑了,“你来找江岌?要不要我叫他出来?”
“不用,”秦青卓说,“让他唱吧,我也听会儿。”
“我酒吧的人还可以吧?”黄莺走上台阶,给秦青卓递了支烟,但秦青卓摇头拒绝了。
“你戒烟了?”
“戒很久了。”
“我说呢,记得你以前抽烟的,还想是不是我记错了。”黄莺把烟收了起来,自己也没抽,“对了,你就站这儿,不怕被人认出来啊?”
“我这种退圈几年的人,就算被认出来也没什么好拍的,”秦青卓笑笑,似是不想谈关于自己的事情,转移话题道,“江岌在你这里多久了?”
“快一年了吧,”黄莺想了想,“我那会儿刚接手这酒吧,正在门口看着工人装修呢,就看他背着把吉他,领着个小女孩,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问,要人唱歌吗。我一看,挺酷哎,就看中他了,把他留了下来。”
黄莺描述得挺有画面感,秦青卓脑中浮现出她说的一幕,认真听着。
“人帅,嗓子又好,替我招来了不少小姑娘。小伙子人不错,就是嘛……”黄莺顿了顿,“人有点拧巴,太独了。”
“是挺拧巴的,”秦青卓笑了笑,“什么都不肯往外说。”
两人关系不算太熟,黄莺又还有别的事,聊了几句,便打了招呼要走,临走前又问一句:“真不用我叫他出来?”
秦青卓摇了摇头:“真的不用,你忙你的。”
黄莺走后,秦青卓又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,才回了自己的车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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