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-横竖谁也别想让她进宫(1 / 13)
“主子爷……主子爷!您等等奴才……再往前就是后院儿了,可万万不能走了……哟!”
明h龙袍的一角如浪翻涌,小喜子眼瞧着那团张牙舞爪的龙转了个个儿,然后垂下来没了神气,他紧着收脚,却还是差点一头撞进皇上怀里。
太监打小儿就没了根儿,用他们自个儿话说,不男不nv的玩意儿,长不多高的个子,再加上大昭皇室向来有着得天独厚的好皮囊,他仰着头,才不过十七岁的皇上齐x高。
不过此刻皇帝那张好皮囊上并无欢颜,一丝笑模样也不见,一双眼又冷又怒,瞧着倒十分骇人,对着他一个根本算不上数的太监火道,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你没听过这句话?他桑伍寿多了几个脑袋,他家的院子,就不是朕大昭的土地了?朕难道还踏不得么?!”
小喜子心里哀嚎,这是桑大人家的后院儿,又不是什么论政的军机处,他也左不过一个太监,不是侍郎不是尚书的,皇帝心里有气,拿他撒,他在心里只能叫姥姥,根本没辙啊!
做奴才的,主子发火就横竖是你的不对,小喜子腰弯得更低了,腆着笑脸道,“皇上息怒!奴才万不是这个意思……只是咱再走就进了桑家后院了,后院就跟咱们g0ng里的后g0ng似的,住的都是些nv眷,您九五之尊,不是不方便么……”
谁料皇帝冷哼一声,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,语气讽刺得像把尖刀,直愣愣戳人肺管子,“不方便?桑伍寿多大的面子,说什么也要朕来给他家的闺nv过及笄礼,居心还不是昭然若揭?就差把人送到朕的龙榻上了!朕若真提前幸了他家的姑娘,他心里怕不是要乐开了花了!”
这可就不像这位早慧持重的主子爷能说出来的话了,先皇打从十年前就多病,皇上是七八岁起就协政的人,这么些年历练得越发像样儿,朝政军务统统不在话下。
他是天生的圣主明君,他适合做帝皇,若非这次桑伍寿欺人太甚,将他b得狠了,也绝不至于如此失态……
小喜子清楚这一长串都是火枪打出来的枪弹,心中叫苦不迭,连忙磕头劝阻,“皇上三思!皇上三思啊!桑家小姐若是能进g0ng,自然是她天大的福分……只奴才心疼皇上,皇上根本就不中意桑家的nv儿,避之尚且不及,又何苦这么作践自个儿,白白地让旁人顺心如意呢?!”
这话听进耳朵,姬佑才猛然醒悟,自己确是意气用事了。
这gu邪火从桑伍寿敢邀天子移步,为他家闺nv庆贺及笄之时就积攒下了,一直到今儿出g0ng前,他都在回忆父皇生前的教导——
居帝位,不可轻动喜怒。
天子一喜何重,一怒何轻,御下臣工,须得恩威并施,不动如山。
桑家三代势大,大昭的帝皇就被压了三代。
他初登基,连自己的心腹势力都尚且没有培植完整,何谈与桑家叫板?
是以即便贵为端坐太和殿的天子,桑家的长nv及笄,他也须得亲自出g0ng来贺。
桑伍寿大权在握,无非是欺他根基不wen罢了。
想想皇考同皇祖父,甚至都不曾如此窝囊过,他少年继位,热血气盛,经此一遭侮辱,更是视桑家为r0u中钉刺。
可任他再不忿,也只能忍。
他协理朝政十年,b谁都清楚,六部有三部尚书都是桑家的人,五十万兵的护符握在桑家的长子手中,父皇在位时尚须事事忍让,他坐上这风雨飘摇的皇位,更几乎形同傀儡。
桑家也早想将他彻底制成傀儡。
臣子欺君,国之不国,大昭百年的根基,不能毁在他手里,否则他以何颜面见列祖列宗。
皇帝抬手按了按眉心,转首看了眼旁侧隔着桑家后院的一面湖水,傍晚霞光如柔烟,洒在yuan处的湖面上,粉紫se的波光缱绻danyan到面前,渲染成清澈的碧蓝。
三月的京城,怎么看怎么是好天儿。
他转身,手指拨开身侧的翠碧柳枝,望向桑家雕栏画柱的湖岸水阁。
“你瞧瞧,这亭子、这拱桥,建得可不bg0ng里的御花园差。”
皇帝声音疲惫,更带着种无力的愤恨,小喜子跪在地上,头垂得更低,瑟缩着不敢吭声。
如何吭声呢,百年积下来的家业,可不得jg致到了每一寸土地上头么?
先皇继位前,还有几家同桑家争锋,后来和桑家作对的势力纷纷倒台,朝中人人自危,倒戈相向,可怜皇权连个制衡桑家的目标都找不出了。
明明手握玉玺,却事事做不得主,看朝中结党营私乱成一团,被人见天地踩在脚底耀武扬威,这滋味儿,跟苍蝇似的,谁尝谁恶心。
好在帝皇此刻压下了情绪,又变回那个高深莫测的天子,转身朝着湖边走,只吩咐他一句,“你去前头守着,若有人寻朕好及时通报。朕就沿着这湖边吹吹风,到开席的点儿指定回去。”
帝王一诺千金,小喜子知道他这是终于咽下了那口憋屈,不再较真跟自己过不去,连忙应了一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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