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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9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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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完又觉心里发堵,世上哪有不畏惧疼和苦的人,江白砚从前不说,不过强撑罢了。

他哪怕想示弱撒娇,也寻不见愿意倾听的对象。

“好好好,你不愿喝,就不喝。”

施黛顺着他的意思哄:“先坐下,好不好?”

空气里荡着桂花香。

她说完没多久,江白砚略微抬头,是即将退离的姿势,却没松开按在施黛肩头的双手。

四周寂静。

透过鸦羽色长睫,江白砚一瞬不瞬地凝视她。

……好热。

视线如有实质,像是粘稠的蛛网。

施黛被盯得意乱,想挪开视线,又觉得欲盖弥彰。

他看她做什么?不松开吗?这种距离……近得叫人紧张。

上回江白砚饮酒后,可不是这样的。

觉察她细微的表情变化,江白砚低眉笑笑。

此时此刻,施黛眼里只剩下他。

这个认知让他愉悦。

一双眼睛太小,容下一个人就足够。

两手轻轻攀着她,灯下红衣如火,散落蛇一样的黑发,迤逦垂坠,秾丽非常。

他的苍白手腕探出袖口,不动声色地收紧,仿佛蜿蜒缠上的桃花枝芽。

心口怦跳,施黛乱了心神,屏住呼吸。

“你说,要同我逛灯会。”

江白砚启唇,语调如委屈的诱哄:“只有我们两个。还作数吗?”

有风吹动灯笼, 光影浮动。

烛光掠过施黛眉间,与江白砚目光交汇,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。

看上去很镇定。

仅仅是“看上去”而已。

脑子里一片空白, 像煮沸的水咕噜咕噜, 被江白砚攀上双肩, 施黛一动也不敢动。

江白砚清楚他在做什么吗?这句话乍一听来并不特别, 可细品之下……

为什么像在撒娇?

施黛觉得, 应该是酒气作祟, 才让她心生错觉。

毕竟“江白砚”和“撒娇”, 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词。

可她的脸还是一点点变热。

美色袭人, 软声劝诱,任谁也招架不住。

施黛磕巴一下:“作数。”

江白砚定定望她, 唇边扬出浅淡的弧。

听他所言,是想离开这处小院,继续逛灯会。

施黛本来也没打算多待,进来只是为了和阎清欢说说话,默了默,轻声问他:“我去和阎清欢打个招呼,然后就走?”

江白砚:“好。”

他说罢,身后响起清湛少年音:“施小姐、江兄,找到醒酒汤——”

阎清欢忙不迭从灶房跑出来。

看清院子里的情景, 阎清欢只想马不停蹄跑回去。

想说的话全卡在喉咙里, 他比施黛和江白砚更紧张, 吞一口唾沫,挠了挠头。

他们两人隔得好近, 似乎在低声交谈,听见他的声音, 双双噤声侧目。

他该不会……打扰了什么吧?

阎清欢愁眉苦脸,暗暗判决自己罪加一等。

“醒酒汤不用了,多谢。”

施黛展颜道:“江白砚想出去看看灯会,我带他逛逛。”

她很给江白砚面子,没把他醉酒后的那句“醒酒汤难喝”说出来。

阎清欢一向善解人意,凭借多年来丰富的话本经验,立马点头答应:“嗯。江兄当真不要醒酒汤?”

江白砚:“醉意不重。多谢。”

他这般开口,语调淡淡,倒和没醉差不多了。

阎清欢松一口气,老实笑笑:“清醒着就好。时候不早,你们快去灯节上玩吧。”

施黛顺口问:“你呢?”

阎清欢:“给自己画一盏灯,然后带孩子们去西市转转。他们爹娘今日忙着做工,没空闲过上元。”

说曹操曹操到,院子外几个孩童跑过,从门边探进脑袋。

花灯被捧在手里,映照出一张张生龙活虎的脸,和一双双充满期许的黑眼睛。

施黛两眼弯弯,朝他们挥手打招呼。

阎清欢也笑:“看见那个扎高马尾的男孩了吗?就是他,昨天喝米酒后酩酊大醉,直接睡倒在路边上。”

被点到的高马尾小孩脸色微变,眼珠胡乱游移。

他左边的女孩笑嘻嘻:“阎哥哥还不知道吧?他其实是装醉,昨夜被他爹娘发现,狠狠揍了一顿。”

阎清欢惊讶:“装醉?为什么?”

“学堂里留了功课,他不想写。”

女孩毫不犹豫揭他老底:“干脆假装醉倒睡过去啰。”

阎清欢哭笑不得:“你这……何苦装醉?受伤的地方上药了吗?还疼不疼?”

阿狸:……

字字不说江白砚,字字在说江白砚。

阿狸悄悄一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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