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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5节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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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肆的寝衣袖子,亦打湿了枕头。

后头她不知道怎么睡着的,等醒来后,已经辰时一刻了,裴肆早都离开了。

用罢早饭后,春愿还像往常那样,闷不做声地去二楼,坐在窗前发呆了一个时辰,一声不吭地做刺绣。

梅花好绣,晌午就做完了。

她把绣品洗干净,晾在二楼窗边,随之,她命玉兰再拿一块素帕来,并且准备些墨绿、草绿色的丝线,这回她要绣兰花。

“殿下要绣梅兰竹菊四君子么?”玉兰坐在小杌子上,分拣丝线。

“嗯。”春愿冷冷应了声。

“那奴婢早些配各色黄线。”玉兰讨好地笑,斜眼觑向公主,小心翼翼道:“掌印说刺绣费眼睛,您要不别……”

“那我还能做什么?”春愿眼皮都懒得抬,淡漠道:“无非打发时间,消磨残命罢了,竟也不让。”

玉兰吐了下舌头,不敢说了。

春愿把绣好的丝帕拆下,丢到玉兰怀里,“去洗吧。”春愿锤了下发酸的肩颈,看向窗边晾着的那条已经半干了的寒梅绣品。

她在赌,赌对岸的有人能看到她这条白色帕子,赌裴肆可能会带她见慎钰。

……

春愿忐忑不安地等到天黑,总不见裴肆过来,她怕玉兰看出什么,又不敢表现得焦急忧心。到亥时二刻便去梳洗,换寝衣,大抵吃了药,困意渐渐来袭,竟给睡着了。

她也不知睡了多久,迷迷糊糊间,感觉有人在推她。

“唔——”春愿翻过身,揉了下惺忪的睡眼,瞧见裴肆坐在床边,穿戴齐整,正笑吟吟地看着她。

春愿猛地惊醒,心砰砰乱跳,预感要发生些什么。但她并未表现在脸上,还像往常般,防备又惊恐地看了他一眼,然后认命般的垂下头,一脸的麻木,翻转过身,背对着他。

“今儿做什么了?”裴肆俯下身,手按在她的肩膀上。

“你没问玉兰么?”春愿抖了下肩,冷淡道。

“可我想听你说啊。”裴肆语气温柔。

“吃,睡,逗猫,刺绣,练字。”春愿波澜不惊地回。

“这样就挺好,正能养身子。”裴肆期待着她像昨晚那样,再同他多聊几句,却发现她无精打采的,他沉吟了片刻,盯着她,道:“答应你的,今晚带你去见那个人。”

春愿瞬间唇角上扬,她怕被这条毒蛇看出什么,默默地将被子盖好,嗤笑了声:“又在捉弄我?你怎会这么好心。”

“是真的。”裴肆从袖中掏出块“妆花缎”,丢到女人那边,抻直脖子观察她的表情,莞尔道:“这是婚书,你签了后,我立即带你去,绝不反悔。”

春愿垂眸瞧去,那方缎子华贵非常,上面果然密密麻麻写满了字,她仍耐住性子,冷笑,“这是新的玩弄花样?”

裴肆脸沉下:“你还要不要去了。”

春愿缓缓坐起来,直面他,佯装疑惑:“你是说真的?”

裴肆点头:“童叟无欺。”

春愿低头想了想,眼眸发红,定定道:“先见他,然后我签。我在你手里吃亏太多了,我不信任你。”

裴肆已经有些生气了,一把拿走婚书,烦的挥了下手:“随你吧,赶紧换衣裳,我在小船上等你。”

春愿半信半疑地目送他离开,等门咣当声关住后,她头埋进被子里,无声大喊、大笑,兴奋激动的要命。她迅速去换衣裳,匆忙寻了些伤药、点心,又把昨晚喝剩的玫瑰果酒往瓷瓶里灌了些,打成包裹,小跑出门。

这会儿应该是子夜了,对岸的黑黢黢的,完全瞧不见皇宫,湖面静且黑,偶尔传来一声水鸟的惊鸣声,显得凄厉而诡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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