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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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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人,把丑话说在前头,透那么一两句,点到为止。

“只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。”陆振又施了一礼。冯让见了连忙抬手相扶,只道但说无妨。

陆振慨然:“犬子亡故,无妻无子,如今小敛已过,可否让一名亲人前往守灵?”

“这……”冯让有些犹豫,“大王想让谁去?”陆衍被害的事由不宜外传,最好是个身板柔弱些的,还有最好是在朝中说不上话的。

这时陆昭向前一步,屈身道:“那便让我去吧。论亲,我们二人是双生子,原该去守灵。到时候设上苫席,有雾汐陪着,住在里面,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,守到大殓不成问题。后头还有开光、抿目、铺金,要让四弟弟去,他年纪太小哪经得住这些。若换成旁人,又恐不能尽衍儿的意思。”

冯让看了陆昭一眼,又看了看吴王,确实没有比陆昭更合适的了。但冯让也有自己的顾虑,只先道:“那末将先禀明太子殿下。”

传话不需要冯让亲自去,外门上自有脚程快的侍卫往返于泠雪轩,回来时带了太子的口谕,准了。

陆振与冯让两人又说了一会话,借着这会功夫,陆昭也命人取来了早已备下的丧服。除此之外,还有牡麻绖,布缨,布带,和蒯草编织的鞋屦。

陆振看了看点头道:“好生照看衍儿。”说完又转向冯让,“劳烦将军安排了。”

待出门时,陆振亲自将冯让与陆昭二人送出,临走时忽然关切道:“东西都带好了么?”

“带好了,请父亲母亲放心。”陆昭郑重施了一礼,方才转身,跟随冯让,再度没入夜色之中。

竹林堂地处偏僻的华林园西隅,此时堂内已经挂起了漫天白幡。诚如冯让所言,丧仪确实是精心预备过的,奠酒、香烛、帷幔、棺椁,一一齐备。因还未大殓,棺盖只是错开放置,外面的人踮起脚,还能窥见里面人的容貌。而棺椁的尽头,供奉着一方蓝底洒金的牌位,简短写着属于陆衍的位份与名字。

至于丧仪,却远非诸侯王世子那样的排场。俗话说要听话外音。父亲答应写信劝降陆归,那么陆归还是吴王世子,陆衍丧仪的规格超不过他去。但若父亲执意不肯,杀了陆归,顺位下来,陆衍自然是世子的身份。所以说,诸侯王世子的丧仪规格,是一定要拒下的,不仅仅是自谦,这是对处理陆归问题上的一种表态。

不一会儿,竹林堂里便收拾停当了。冯让回吴宫向太子复命,堂内的闲杂人等也悉数退下,只剩下陆昭与雾汐二人。

陆昭先吹了两盏烛火,让内室暗了下来,然后走到棺木旁,看了看里面的人。

她第一次看到弟弟最后的遗容,尽管经过里外三层的装裹,依然可以看出他走的并不平静,死后也未得安宁。

陆昭想了想,终于深吸一口气,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小小的金色虎符。

不问

荡平吴国仿佛是魏国百年来难得的一桩功德,连同上苍亦感慨其武运之沛,连昭祥瑞。自正月以来,雪已连绵数日,原本吴宫内尚存的一丝青草颜色,也被隐去,徒留一片苍茫。室内的香烟缭绕,紫帐低垂,隔绝出一片日暖春融。元澈此时正躺在软榻上,由司巾侍女篦发。

云篦梳过乌丝,拖出一缕缕墨染般的梳痕。元澈闭着眼睛养神:“你头发篦的不错。叫什么名字?以前在何处侍奉巾栉?”人是他命周恢找的,底细自然明了,不过引个话头。

侍女回话道:“婢子安禾,在会稽郡主处侍奉,已满六年了。”

梳完一遍后,安禾小心翼翼地用月白贡缎将元澈的头发轻轻擦拭,然后打开奁匣取出一小瓶梅花芳露。当她将芳露滴在篦子上的时候,瓶子倾斜的角度没有拿捏好,导致大半瓶芳露洒了出来,溅到了元澈的额角。

安禾吓了一跳,因并不熟悉这位魏国太子的脾性,双手因恐惧止不住的颤抖,小小的瓷瓶落在地上,摔了个粉碎。

元澈慢慢坐起身,用袖子拭去额头上的痕渍,笑容柔和道:“无妨。”见安禾跪在地上,仍瑟缩着告罪,他又有些好奇道,“孤看起来很严苛?”

似是被平和的话语所安抚,安禾也不似方才那般紧张,但依旧小心翼翼道:“不,并没有。”

元澈笑着指了指地上的白瓷瓶:“方才你倾倒的时候未拿捏好,似是不知瓶中还剩下多少芳露,可是你篦发的手法却娴熟的很。”元澈顿了顿,拾起那柄篦梳,篦梳的手感略微滞涩,铜制的梳齿也全无年久暗淡之色,于是道,“这套东西你没怎么用过。别人临时给你的?”

安禾没反应过来,只见周恢已撩袍跪地,惶恐道:“殿下,这奁匣司巾侍女们每人一套,都刻着名儿的,随身携带。里面一应什物奴婢也已经着人一一查验过,并无任何不妥。”

“那便是人不妥了。”元澈拿帕子擦了擦手,随后不轻不重地扔在了地上。

周恢知道元澈素来谨慎小心,如今这般想来不能轻易了结,于是一记塵尾狠狠打在了安禾的脊骨上,厉声道:“猴儿顶灯的东西,绿豆大的雨滴子都能把你打的手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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