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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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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有这事?”

“也不知如今陛下会如何对南燕俘虏,”有大臣叹了口气,“怕就怕如此作为,叫南燕死灰复燃啊。”

韩桃是被提前带进京的,南燕皇室的其余人还在被押解的路上,如今众人只当这位南燕七皇子将赵琨勾得失了魂,所图说不定在于南燕复兴。

“……依老臣来看,这位承恩侯可不简单。”

奏疏如雪花般飞上赵琨案头,都是请帝王收情敛性,提防小心,然而赵琨看罢只是神情淡漠,叫人统统拿下去焚烧了。直到有一份御史奏折上来,附了从前在南燕的一些旧事。

他看罢,照例丢给了老宦官。

“烧。”

接下来几晚,赵琨每晚都会去长英殿,在外人眼中自然就是被翻红浪,夜夜笙歌,不仅赵琨日日起迟,连着白日里批阅奏折,赵琨也要韩桃在一旁待着。

赵琨处理政务,韩桃就在旁边煮茶,滚烫热水淋了茶具,氤氲之息徐徐升腾,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竹夹在沸水中转动,一举一动赏心悦目。待到韩桃冷不防地抬起眼来,就看见赵琨正在看他,水烧得茶沫飞溅,他又连忙低下头去扬汤止沸。

不知为什么,这几日过得越是安逸,韩桃心中就越是不安。

“来。”赵琨抬手喊他。

他起身轻咳一声,走了过去。

这些时日赵琨夜夜与他同榻,他全然顺服,一是因为在病中,二也是想借此多弥补赵琨,而赵琨不与他提从前的事,对他好像也一如往昔。

“七日之后,南燕皇室押解入京,关入宗人府,”赵琨提笔写字,一边捏玩着他的手指,“寡人派你去统筹安排,如何?”

韩桃身子一僵。

“怎么了,不愿意?”

韩桃垂眼。“不想去。”

“你从前与你的几位皇兄,关系不是很紧密吗?”赵琨握住他的手心,眼中裹挟着强烈的占有欲,“但如今寡人要叫你看清,你只能选择寡人。”

他真会允我吗

韩桃终是推辞不得,应了这桩赵琨给的差事。不过他虽不愿再见那些龌龊人,心中却是惦念着他同母异父的妹妹。

他的八皇妹,南燕的永思公主韩乐容。

当年韩桃的母妃在世的时候,从未在意过韩桃,除远来为质的赵琨外,南燕皇宫中真正关心过他的,也只有韩乐容一人。

和被称作野种人人喊打的韩桃不一样,韩乐容自出生起就独得南燕老皇帝和郑淑妃的宠爱,然而在她知道了她这位同母异父的哥哥困顿之后,却还会提着粉色的襦裙,甩开跟随的仆婢偷偷来北五所看他。

“你是孤的哥哥对不对?”那时的小公主眨着眼,非常认真地仰着头盯他,“孤听人说你吃穿不好,也没有人照顾你。”

年少的韩桃坐靠在门槛边,想要揉一揉这位妹妹的发丝,却还唯恐弄脏了那垂髫上的发带,他藏在眼底的对这个亲生妹妹的艳羡,最后只能在不远处急急赶来的仆婢威吓中,化作无处停放的手,缩了回去。

但那时的小公主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,放到自己的头上,“哥哥不要难过,以后我对你好!”

自此之后,韩乐容就常常背着人偷偷来看他,为他送吃食衣物,替他教训欺辱他的人,往后十多年直到乐容嫁出宫去,都是如此。

对于韩桃来说,这是他唯一的亲人。

而韩桃上次听到乐容的消息,还是赵琨封他承恩侯那天,赵琨带着几分得意地告诉他乱军砍死了乐容所嫁的安亭侯。

韩桃想到这就忍不住揉了揉眉心,赵琨,这是真虎。

但也不知赵琨是有心还是无意,安亭侯死了对于乐容来说,或许反而是个解脱。

·

韩桃在宫中待了十几日,临州那边的叛乱也终于压了下去,于是朝廷换了将领收拾残局,骠骑将军则率军班师回朝。南燕的俘虏也顺理成章由骠骑将军高信接管,一路北上来了都城。

春城飞花,东风御柳。

赵琨寻人丢给他一身绿色官袍,还夸他穿着很衬模样,在案前撑着头目送他离开大殿,不知心里又是什么盘算。

而南燕车马一路进城的时候,是韩桃第一次从齐国皇宫中出来,又一次见到街头繁华景象。

他站在宗人府的府门前,看见几道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。

老皇帝死后,南燕太子就继承了皇位,而从前依附太子的二皇子、四皇子也相继封王,有了不错的封地,赵琨倒是会抓人,这回一个不落地抓了回来。

他只看了几眼,就觉得眼脏了,别过头去。

“哟,这不是我们小七吗?”二皇子韩武仪最先看见他,大喊起来,韩武仪还想再走来,只是几个官兵拦住了他,那手脚上的镣铐叮当响,他也不臊,反而对着韩桃大笑。“听闻赵琨对你不错呀,把你养在宫里好吃好喝供着,怎么,啥时候接我们兄弟一同风光风光!”

“韩武仪。”

韩桃淡淡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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